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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染的萬山紅遍 A.jpeg

 

李可染的萬山紅遍 B.jpeg

 

李可染 (1907-1989) 是二十世紀"金石派"的重要山水畫大師,提到李可染,很自然地就會聯想到他的"紅色山水畫"作品《萬山紅遍》。"紅色山水畫"是中國繪畫史上特定歷史時期的特定產物,上世紀六十年代"文革"的政治氛圍,雖限制了很多畫家的創作空間,但是也成就了相當一批山水畫家對"紅色"的別樣情懷。

 

1961年開始的三年,堪稱李可染藝術生涯中最為重要的三年。這期間李可染"採一煉十",開闢出全新的山水天地;而"李家山水"的範式也逐漸確立下來。這時期的作品,無不見證了一代大師在創作上的革新與突破,其中又以《萬山紅遍》系列最為經典,也是其山水畫的成名之作,也因此奠定了李可染在"紅色山水畫"的王牌地位。

 

一次偶然的機會,李可染得到了半斤「故宮府內硃砂」。他於19611964年間,以毛澤東《沁園春.長沙》中的"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兩詩句為情境,依據記載,共創作了七幅尺寸各異的《萬山紅遍》。兩幅創作於廣東從化;五幅完成於北京西山,其中四幅採用"乾隆年的硃砂刻骨之紅"繪製,是最為獨特之作,墨色映襯下,名貴的上等硃砂更顯鮮豔濃烈。

 

《萬山紅遍 》設色紙本 立軸。  (A)丶尺寸:94.5 x 46.5 公分。 款識: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一九六一年八月 可染。 鈴印:「可染」(白文)  (B)丶尺寸:100 x 63.5 公分。 款識: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一九六二年 可染作于溪賓舍。鈴印:「可梁」(白文)、「李」(朱文)  一反平時慣用的水墨畫法,集中突出"紅色"。這種色調的強烈轉變,塑造出另一種嶄新的審美境界,沉穩凝重。此畫作由紅白黑構成三色的交響曲,在墨色映襯下,紅色更顯鮮豔。整幅畫作用大面積的紅色皴染,在色彩表現上是李可染作品中少見的輝煌燦爛之作。

 

此兩幅畫作重在追求崇高嚴肅的東西,追求層巒疊嶂的雄偉氣勢,採用光影手法加強遠近感。萬山幽遠遼闊,層林茂密重重,構圖博大雄渾;紅遍盡染效果靠反復皴染而出,力透紙背。李可染先生用紅色如用墨,運用完全相同的筆法和墨法,使得色、墨融合,渾然天成。在構圖上,呈現出李家山水中典型的"豐碑式構圖"和"門板式構圖",又巧妙構成了"兩度半空間",迫使觀畫者的視線集中於山體,產生如同仰望紀念碑般的高崇震撼;山體造型的視覺衝擊力被極大地強化,更突顯群山之氣勢磅礴。

 

李可染發展出山水畫之積墨法與西畫之逆光法的藝術語言體系,實現了對傳統水墨畫黑白關係的"拓撲反轉",其顯著的效果,也在此畫作中讓底部的河流狹小的空間,愈發明亮奪目;同時也讓被層林圍繞的黑瓦白牆紅門的兩房舍聚落,在紅色盡染的層林內,更顯耀眼。這種藝術語言對光暗的處理,使得「畫面」頓時有了靈性,顯得神采奕奕、如沐春暉。而"兩度半空間"以高遠立勢、以平遠結境,使高大雄渾與深遠幽邃合二為一,所營造出的氣勢與意境,讓整幅畫作的「畫裡」更多了一層肅穆而崇高的精神空間,且被賦予了神聖而永恆的力量。

 

李可染先生的《萬山紅遍》系列,完整地展現了一代大師舉世無雙的藝術風格與審美境界;與此同時,它也無聲地講述著李可染先生在動盪而光輝的二十世紀裡,為中國畫的繼往開來進行過怎樣艱苦卓絕的求索,為山水畫的傳承革新開闢了怎樣超凡脫俗的天地。作為李可染大師里程碑式的代表作,《萬山紅遍》可謂當之無愧的曠世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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