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碧水》 彩墨 石濤 1694 (127x 60cm )
《奇峰碧水》 (局部)
石濤 (1642-1707) 清代傑出畫家。俗姓朱,名若極,明宗室靖江王朱讚儀十世孫,廣西桂林人。明滅亡後,出家爲僧,法名原濟,字石濤,號清湘老人、大滌子、小乘客、瞎尊者、零丁老人、苦瓜和尚等。擅花卉、蔬果、蘭竹,兼工人物,尤善山水。其畫構圖新奇,筆墨雄健縱姿,淋漓酣暢,於氣勢豪放中寓靜穆之氣,獨具創新。書法工分隸,並擅詩文。與弘仁、髡殘、朱耷合稱“清初四高僧”。著有《苦瓜和尚畫語錄》,針對畫壇時弊提出諸多精辟見解。他主張“筆墨當隨時代”和“借古以開今”,強調對大自然要有真切的藝術感受,在藝術創作時要“我自用我法”,反對泥古不化,是明末清初畫壇革新派的代表人物。
《奇峰碧水》設色紙本 立軸 款識:甲戌新龝上朔清湘大滌子石濤寫於耕心草堂。鈴印:「石濤」(朱文)、(苦瓜和尚)(朱文)、「濟山僧」(白文)、「清湘石濤」(白文)、「贊半世孫阿長」(朱文)。畫面前景左半部,寬濶的丘陵平地,幾棵高聳的松樹,曲折環繞的溪水佈局,呈現出明淨清逸、悠然流動的韵韻。對岸岩石疊疊有如特意的造景,讓在山林中有類似江南的庭園景觀,美妙宜人,讓人拍案叫絕。溪畔的小徑與中景的層層階梯連成一氣,將景色點綴得更為引人入勝。遠景,群峰聳峙,懸崖峭崚、峰巒疊嶂,巖壑蒼林、崗巒疊翠,巍峨雄偉。中景,流水潺潺,雲氣瀰漫,山嵐環繞,煙雲飄逸,深山幽谷,氣象渾厚。藉由屋內彈琴高士的盈寸身影,更加讓人感覺山明水秀、地靈人傑的整體意境,也更加突顯江山萬里的氣勢。整幅作品氣脈流貫,繁複變化卻又渾然天成,景物疏密相間,錯落有致,較好地表現出高山峻嶺的雄偉態勢以及深山幽居的恬靜氣息。顯示了畫家深厚的功力,也表現了畫家氣吞山河的胸懷與氣度。
構圖乃俯瞰整個景點與周遭環境,佈局井然,峰巒、密林、瀑布、溪水、房舍以至遠方山脈綿延與天際混融一體,皆層層相扣,景深漸次推遠,如收廣闊天地於眼底。山石肌理厚實,山峰起伏,林巒蜿蜒,境界開闊遼遠,雄秀蒼莽,簡潔清潤。山和水全以乾枯的線條寫出,無大筆的墨,惟樹葉和苔石有濃墨、濕墨,顯得山淡樹濃。遠處的樹以濃墨點後再點以淡墨,皆隨意而柔和。筆墨在精細之中透發著豪氣,在秀潤之中隱含著剛健,在靈動之中又表現出老辣。
石濤山水畫在中國古畫中是一朵盛開不敗的花,特色鮮明。他的作品不僅展示了他內心的變化,更展現中國畫的精髓。告訴了世人什麼是意境深遠,什麼為筆法成熟,什麼叫遊刃有餘。他將大自然的美妙糅合夾雜,以痛快盡致的筆法,大膽肆意,畫作一氣呵成,氣勢恢宏。
此幅畫作為石濤晚期返回揚州極為成熟的作品,充滿詩意,一氣呵成,引人無限遐思,為之感動莫名。「畫面」構圖的筆墨意境已出神入化,將山水明媚秀逸的景緻表現得淋漓盡致;「畫裡」寧靜、和諧、清新幽雅的意境將畫家的心境、情懷和修養也展露無遺;「畫外」更讓你有無限「想像的愉快」的奔馳空間,讓你有如置身於令人如痴如醉的人間仙境。讓觀畫者置身於無盡無厓的時空,讓人對大自然產生最親密、最深沈、最不造作、最由衷的聯繫。讓人對生生不息、永不終止的大自然心生敬畏,這種讓人在時空透視中體悟個體雖隱藏著生命劫毀的悲哀,但看到眼前天地無限、時間無盡,由衷而生的豁達,就如同玄學家以大自然來悟「道」,領悟生命的哲理一樣。
中國山水畫從構思開始,便是「玄」和「道」的形態,而不是景色的造形,造形只是為「道」服務。山水的景致,應於目,會於心,而上升為「理」;依理而行道,道亦因理而見。山水和玄理在人們的主觀意識中是相通的,因此,古人迷戀山水以領略玄趣,追求與「道」冥合的精神境界;更藉「山水畫」來「澄懷臥遊」,以達到「觀道」的作用。
此幅畫作的「畫眼」就在飛瀑,讓人在寂靜的大地和永恆的時間中,「聽到」生命的歡呼;在大自然的明暗動靜光影間,「看到」生命的躍動。畫家悠遊名山,遠視其氣勢,近探其幽妙,藉著飛瀑和煙雲的烘托,增加空間的深度,使畫面產生充分變化的情調。整幅畫作展現清曠秀勁、淋漓痛快之美,且其耐人尋味的意境,益加讓人感動莫名。品賞畫作或聆聽音樂,其實,要的就是這分感動,而這分感動就來自於畫家或音樂家說故事或詮釋作品的功力及其作品隱涵的「象外之意」。
石濤山水畫是石濤畫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他的山水畫有早期、中期和晚期的分別,但無論那一個時期,他畫中的精髓都沒有變過,他的畫是中國古畫精華的重要組成部分。石濤一生大半的時間雲遊四海,得山水精髓和靈性,山水畫是他畫作中的精品。石濤山水畫明顯不同於他所在的那個時期的時代風格,揮灑自如,自成韻味。他搜遍奇峰峻石,高山流水,清泉青山,尋找大自然景物的美妙,他對景物的勾勒描繪靈活多變,意境高深,他人很難模仿,他筆下的景物有一種靈性和生命,是中國山水畫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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