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鬪茶圖》水墨杜堇 1514 ( 169 x 89.5cm )
杜堇(生卒年不詳),明代十五至十六世紀初畫家。字懼男,一作爠南, 號檉居、古狂、青霞亭長。丹徒(江蘇鎮江)人,約活動於明代中期1465至1509年間。成化(1465-1487)初,應進士試不第,遂以文人及職業畫家的身份寓居北京,亦往來南京、江蘇等地,與當時著名的文人仕宦多有交遊。根據畫史著錄,杜堇擅人物、界畫、山水、花卉;現存畫作則以人物故事畫為主,除白描風格外,亦有繼承南宋院體風格設色精緻的工筆人物畫。
杜堇的人物畫宗法李公麟,筆法精勁流暢,別具秀逸之態,因此他被推為當時畫壇的白描高手。其人物畫大都表現古代傳說故事或逸聞趣事,並以山水及園林景緻為襯景,有的還題詩作賦,顯示著一派文入畫的格調。傳世作品有《竹林七賢圖》卷,現藏遼寧省博物館;《梅下橫琴圖》軸藏上海博物館;《綠蕉當暑圖》,藏揚州市博物館;《林堂秋色圖》軸藏廣州美術館;《祭月圖》軸藏中國美術館;《玩古圖》,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鬪茶圖》設色紙本立軸。 款識:甲戌年初夏檉居杜堇畫。鈴印:「用筆杼心」(朱文)、「檉居」(朱文)。這是一幅充滿生活氣息的風俗畫。參天古松下,畫面有三個人物,身邊放置幾副盛有茶具的茶擔。後方一人雙袖卷起,左手持相疊的兩只杯,右手提壺,正將熱滾滾的茶水注入杯中。左前一人頭綁棕色頭巾,側身背對著觀畫者,腰帶雨具,足穿草鞋,轉頭雙目直視,似在傾聽頭綁青色頭巾的文士評論,剛飲過的茶水的特色;;文士穿著簡樸,面容蕭散,長髯飄然,他翻轉杯底,展示茶色和香氣。圖中,人物刻畫生動,佈局嚴謹。人物模樣,文士和似乎在趕遠路的過客,品茗相談甚歡,這說明當時“鬪茶文化”已深入民間。茶擔、茶具、火爐製作精緻,品味極高,平常百姓衣物款式、布料質感,也都恰如其分。在在描繪當時社會安和樂利的繁榮景象,以及一片祥和、四海之內皆兄弟的人際互信。
鬪茶,唐代稱茗戰,是古代中國以比賽的形式品評茶質優劣的一種文化,伴隨著中唐貢茶制度的確立而出現,盛行於宋代。宋時鬪茶分為兩種。宮廷鬪茶興盛於宋朝上層社會,比較點茶的技藝,上至皇帝,下至官員,都十分喜愛。宋徽宗著有《大觀茶論》,對茶的品級有仔細描述。民間鬪茶則更注重茶的色、香、味。鬪茶基於點茶法,以杯面的湯花、色澤和水痕出現的時間早晚為評判標準。
此畫作於1514年,為杜堇晚年大幅作品的精彩之作。畫風秀雅古樸,饒有南宋院體餘韻。人物刻畫精細,面部略敷鉛粉,衣褶勁利流暢,吸收了北宋李公麟的線描技巧。熊熊爐火上的茶壺,壺中松風之聲隱約可聞。那平常百姓悠閒自得的生活情趣,躍然畫面。濃墨枯筆相互為用,勾勒明暗向背,景物朗豁,立體感強,頗似現代素描畫。也因而,畫中人物栩栩如生,對話聲、滾水聲,讓觀畫者隱約可聞。杜菫能和周臣、唐寅、仇英被尊為明中葉人物畫四家,其來有至,實至名歸。他的畫作對明代中後期人物畫影響深遠。唐寅(1470-1523)的人物畫風,便明顯受到杜堇的影響。
書載杜堇約活動於明代中期1465至1509年間。由此畫作的款識:甲戌年(1514)初夏檉居杜堇畫,應可推斷其活動期至少可推至1514年後。或許1509年後他就真已不再參與社交活動,由「用筆杼心」方印 (搜遍網站無此檔案),可了解到他晚年的生活寄托,以及對『生命朝露;藝術千秋』的領悟,才能作出如此心靈清澈,意境深遠的作品。杜堇大師『用筆杼心』,追求永續生命的人生境界,令人心嚮往之!──這『方印』真美!